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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走马观花

时间:2020-07-27 00:25来源:都说走马观花只能得到一个表面的肤浅印象。话虽不错,但也未必尽 作者: 点击:
都说走马观花只能得到一个表面的肤浅印象。话虽不错,但也未必尽然, 走马观花者大多初来乍到,因而有新鲜感,对眼前的景物不会熟视无睹。也 许正因为没有时间熟视,所以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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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走马观花只能得到一个表面的肤浅印象。话虽不错,但也未必尽然, 走马观花者大多初来乍到,因而有新鲜感,对眼前的景物不会熟视无睹。也 许正因为没有时间熟视,所以也就不会“无睹” 了。
 
由于个偶然的机会,得以到这个闻名于世的花都一游,时间极短,也 只能说得上是走马观花。但在脑海里却留下了类似震撼的新鲜感,每看到一 个景点,就不山得在心底里喊道:啊,这巴黎,啊,这巴黎人!
 
巴黎,真是个神奇的都市,在这里最古典的殿堂能够冋最现代的建筑并存。 这边是在夕阳照耀下金碧辉煌的先贤祠的金色圆顶,旁边却是一度被叫做“怪 物”的黑色铁塔,在宫殿群落中竟然晶立着黑糊糊的蒙巴纳斯塔楼!在富丽 堂皇浸透着古典笑的卢浮宫前安装了玲珑别透却略带死板的几何形的玻璃金字塔。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让你根据口述去想象的话,你是很难在脑海中出 现面前这样的图景的。踏进奥塞博物馆,面对精美绝伦的从现实主义到后印 象上义的各个时期的雕塑绘画,绝不会想到你置身的不过是原先•度熙熙揀 攘的人火午站而己。在火车不通、车站作废的时候,富有奇想怪招的巴黎人 就化腐朽为神奇,把它改造成为一座充满现代气息的美术馆。就是这个美术 馆花了我一整天的时间,最后才恋恋不舍地与它告别,但回到住所看看馆藏H录,发现新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的作品还没有看到,只好第二天再一次登门 找补。原来这批藏品放在高楼,得乘电梯直达顶层才能看到。看看巴黎人所 做的这一切,你心里会不由自主地念叨,这就是巴黎人,什么奇想怪招都杜 造出来,并且还敢于付诸实施!想必巴黎市长对这些事是不去千涉,而让艺 术家和建筑师去决定的!要不然,如果哪位市长喜欢古典的金圆顶,那就不 会有玻璃金字塔存在的余地!富有想象力的巴黎人还把一条废弃的火车道改 造成集中巴黎手工艺艺人的一条横贯道,下面是艺人们的工作间和店铺,而 上面却是一条可供市民散步的林荫道。当我行走在这条绿荫大道b根本没 有想到二十多年前这里曾是火车呼啸而过的铁路。
 
这种奇思异想不仅在巴黎的建筑中到处可见,在巴黎的历史上更是瘘见 不鲜。巴黎里然不是开资产阶级革命之先河的城邦,但是,当它闹起革命来 的时候,却比任何国家都彻底。在十八世纪末短短的几年里,巴黎人把至高 无上的国王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然后依次把曾经叱咤风云的革命阵营中的 妥协派、温和派陆续送上断头台,这还不够,最后竟然把最革命、最激进的 罗伯斯比尔本人也送上了断头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革命?是革命彻底,还 是巴黎人好走极端?巴黎人自己也未必能说清楚。但他们留下了一段足以任 人评说的历史。
 
拿破仑是法国大革命的产物,革命把他推到权力的巅峰,他制定了至今 仍有影响的资产阶级法典,但他却给自己戴上王冠,当上皇帝,他是资产阶 级革命家,还是封建余孽?这不禁让我们想起,我们中国也有过总统当皇帝 的故事,但同拿破仑相比,只不过是个历史的小丑而已!
 
但是,巴黎人,巴黎人,他们可以拥戴一个人登上皇帝的宝座,但也有 胆量、有办法把一个有盖世功勋的元帅送到孤岛中去流放终身。拿破仑在流 放中孤寂地死去了,这时候历史好像给此人作了盖棺论定。然而,不,过了 几年,巴黎人竟然又把他的尸骨运冋巴黎,安放在荣军院。你只要步进这个 有着闪闪发光的金顶的殿堂看一看,你就会知道,这是再合适不过的拿破仑 的安息之地了。巴黎人没有为他单建陵寝,却为他选中了一个外表富丽堂皇 而殿堂庄严肃穆的绝好纪念地。拿破仑不是受伤致残的荣军,但他确实是个 值得法国人骄傲的荣誉军人。荣军院适合这位名人长眠安息,也因有这位伟人在此安息而名闻遐迩,成为人们怀古凭吊的圣殿。
 
巴黎人给人类历史留下了举世闻名的法国人革命。但巴黎人并不就此止 步,过了半个多世纪,他们又创造了惊天动地的巴黎公社。这是开天辟地之 举。巴黎是世界之都,是天国。所以当巴黎人向它发起冲击的时候,马克思 不焚赞叹这些冲击天a的巴黎人。中文译作“冲天的巴黎人”,就费解了。对 “冲天”一词,中国人习惯于加上“干劲”两字,形成一个词组。然而,马克 思盛赞的巴黎人,不是“冲天干劲”的巴黎人,而是敢于冲击天国的巴黎人这是向资产阶级天H发起冲击、进攻的第一次壮举!
 
巴黎公社用七十二天的时间写下/一部血与火的史诗。它让多少历史学 家、理论家去研读他们的经验。短短的七十二天能干多少事情?然而它却给 后人留下了无数的启迪!但对巴黎人所做的一切,要想简单地模仿肯定是不 行的。列宁在十月革命前夕曾花/人量时间去研究和解读马克思和恩格斯的 著作和巴黎公社,写出了《国家与革命>,但一到实践中去,他又不得不一步 步放弃公社的I午多做法。他按照公社的榜样一度实行过低薪制,搞廉价政府, 全民武装,打碎旧的国家机器,但都是走了一步又不得不退回来,有时甚至 是“进一步,退两步”。革命还得按照本国的实际办事!
 
当然,巴黎的历史并不全是光辉的历史,其中也有过耻辱的篇章。巴黎 是个开放的城市。也许开放过了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德国人一到, 就洞开城门,成了名副其实的开放城市。这是不折不扣的投降。然而事情总 是存在两面的,这对世界的文化史来说,却多少是个幸事,所由于的文物建筑 都保存下来了——巴黎人这一次没有宁为玉碎的决心了 •
 
巴黎是世界之都,但不到巴黎你不会知道,这里只承认一种语言,他们 自己的法语。汉语、俄语在这里行不通,彼岸的英语在这里也吃不开。用英语问路、办事,也是闲难重重。在这一点,德国和荷兰要方便的多。尤其是荷兰,那里多种语言并行,记的在阿姆斯特丹的郊区的一家风磨坊参观时,主人用汉语说了一声“你好!”,接着递上一份中文磨坊简介,使我不胜惊喜。巴黎是“天国”,大凡自认为天国的都不屑于学人家的语言——你得学我的!(我们这中央之国也有过这种威风的时候!)这也许是出于自卫,因为今年来英语对法国的“入侵”太严重了,他们不得不提 高警惕,采取自卫措施。然而,同语言上的保守主义相反,在文化艺术上巴 黎却一点也不保守,几乎是拿来主义。外国人设计的超现代玻璃金字塔可以 在绝对古典的卢浮宫前坐落,它初看起来又是多么不协调啊!
 
这是个自由的国度,它崇尚自由。在艺术上,叫创作自由。这就是你有 你的批评S由,我有我的创作自由。画家库尔贝画了一幅题为《生命之门》 的油画,画的就是我们常见到的女性人体的下半截。一般的人体在画廊里早 巳是可空见惯,不足为奇的了。大概就因为库尔贝用了 •个颇有刺激性的题 FI,图文对照,引起了一些绅士的不满,认为有黄色之嫌,不宜展出。不过 意见归意见,在赫赫有名的奥塞美术馆里照展不误,仍然堂而皇之地挂在那里, 任人评说。
 
不ft由,毋宁死。从大革命到巴黎公社,又有多少为自由而奋斗的人们 被押上断头台,被送h绞刑架!巴黎公社战上们的鲜血染红了贝尔拉雪兹神 甫公墓,至今仍引来不少凭吊者。然而,也不乏假自由之名,行镇压自由之 实的。法国大革命时期罗兰夫人在临刑前不禁叹道:自由,自由,在你的名 义下犯下多少罪行!
 
谈起拉雪兹神甫公墓还得说一段小见闻。进入公墓地区,首先想瞻仰的 是巴黎公社社员的墓群和布朗基的墓,但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却在路边发现 一座颇具规模的写有中文的陵墓。他乡遇“故人”,不免看一眼。发现这是 一对中年夫妇的合葬墓,上面写有墓志铭,大意为:我俩共同走过了人生旅 程,能与诸名人共眠于此,深感荣幸,云云。但下面未署卒年,原来是座两 个未亡人的墓!我们的温州同胞把家乡的时尚出口到世界的花都了!这倒也 表现了法国人的平等观念——在墓地面前也人人平等。名人可葬,普通老百 姓,哪怕是外国的,也可以葬,没有级别的限制。当然,我想钱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准确一点说,是金钱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平等!
 
爱丽舍田园大街,是一条可以同我们的东两长安街相媲美的大道,路面 宽阔。但它有一个明显的特点,人行道无比宽敞,不但有绿树、花坛、喷水池, 还有充分的面积摆开咖啡座、酒吧。行走在林荫下的人行道匕有花园散步 的感觉。在漫步之际;只要往旁边走几步,女士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逛商 场百货店。这里根本没有我们街头人行道那样自行车、小汽车、地摊和行人争道的紧张嚣杂感。在寸土寸金的地段,竟舍得给行人留卜如此宽阔的路面, 令人不由得想起,把人作为中心的设计思想•他们强调人性、人的地位。人 性的解放本是资产阶级革命的一个重要任务!当然,也许还有别的原因。记 得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提到过,欧洲各大城市在•八四八年以后新修建的 街道都是又长、又直、又宽的,好像故意使统治阶级所掌握的新式枪炮能充 分发挥其作用,从而使起义者的街垒不再成为难以攻破的障碍。爱丽舍田园 大街是否为其中之一,我没有考证过。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也许这W种 说法可以并存吧!
 
巴黎,它既宽容,又狭隘。既折中、平和,又极端、好斗。大概世上万 物都是这样的矛盾统一体,巴黎不过尤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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